&esp;&esp;我在想我要不要跟宋清平说我受伤了,我若是说了,能博他的关心,但是又惹得他担心。这个问题还真是挺难的。
&esp;&esp;我没想明白,只好转头去看小船娘,问她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&esp;&esp;她不说话,我又问:“为什么不说话?他们让你唱歌你也不唱?”
&esp;&esp;我们一直走到湖边,我都忘了自己问过她这问题,她却答说:“我没名字,我不唱歌是因为我天生是个唱丧歌的,阿娘教我唱歌,先唱走了我娘,再唱走了我爹、我阿兄,歌姬馆都不愿意要我,他们怕我把他们唱垮了。”
&esp;&esp;怪不得她住得这么偏僻。
&esp;&esp;“那你给方才那群人唱歌不就得了?”
&esp;&esp;她瞪我。
&esp;&esp;“说错了,说错了,一群孩子,罪不至死,我明天去找他们的夫子说一说,叫他管一管。”他们就是猜准了小船娘绝不会唱歌,才来欺负她。我又说,“那你方才给我唱歌,你这不是恩将仇报吗?”
&esp;&esp;她还是瞪我,仿佛又回到从前不会说话的模样。
&esp;&esp;我走回船上去准备睡觉,朝她摆手:“你也早点睡,我明早想吃鱼。”
&esp;&esp;她跺脚,小声斥道:“做梦。”
&esp;&esp;“行罢,那我做梦去了。”我倒在船尾,“其实你唱歌唱得挺好听的,你管他们说你什么呢。我不怕死,你就对着我随便唱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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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之后我背着一包袱的莲子辞别小船娘,再往南走,路上遇见一个小孩跟我炫耀他的契兄,说他契兄如何好看,如何有才,如何温柔云云,气得我想回燕都把宋清平找来让他见见。
&esp;&esp;闽地胜男风,照此处风俗来说,现下宋清平也能算是我的契兄了。
&esp;&esp;小孩问我:“我看你一个人背着包袱到处乱走,肯定很苦罢?”
&esp;&esp;“你再胡说我就把你吊起来打。”我伸手掐他的脸,又把他的头发揉乱。
&esp;&esp;然后远远的传来一声不知道喊什么名字的声音,小孩子拽住我的衣摆:“你不许走,我阿兄来了,你看他不教训你。”
&esp;&esp;人家家里人找过来了,我是不得不走了,我从包袱里抓出一把莲子给他:“拿去吃,我走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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